水月葡桃籽

整天清醒克制又有什么用!

【俏雁】变成性感师姐后和师弟做了 end

Chapter 8

上官鸿信直愣愣盯了俏如来整整一分钟,才开口问:“你受什么刺激了?干嘛突然整个杀马特挑染?丑死了。”

“不是的!不是我自己去染的。”俏如来用一种个人审美不容置疑的口气,“今天遇到小空和网中人,你不知道,网中人换了个造型,不走中二夜店风,走纯欲风了,那张小脸嫩的,我就说‘呀弟妹又年轻了’,小空接了句‘他打羊胎素了’,网中人君子动手不动口,两人就打起来了,我去劝架结果被他俩不知道谁推了一把撞到墙上,那面墙五分钟前才刷的漆……”

上官鸿信惊讶道:“你不是最近跟玄狐练举铁学散打,怎么一推就倒?”

俏如来苦了脸,“唉,这不是前几天练完懒得拉伸,结果今天腿酸得不行,一个没站稳就……”

本来瞧着俏如来一天天有型起来的肌肉,上官鸿信一则喜,一则忧。

喜的是晚上两人负距离交流时对方比以前更加有力持久,本就和谐的性生活可说锦上添花;忧的是,俏如来今非昔比了,不再是任他欺负的小师弟了,上官鸿信有点怵,一贯无情犀利的嘴竟也老实了一段时间。

然而今日听见这话,顿时只觉好笑,挖苦人的兴致又冒了头。

像他这种人当然不会同情俏如来,只会抓住机会嘲笑一番,捧着自己一如往昔的绝丽容颜假装惋惜地说:“师弟啊,想当年认识你的时候,白衣飘飘跟个仙女似的,没想到几年过去,脸盘子大了,法令纹有了,颜值下降了,果然工作使人苍老。”

“乱讲。”俏如来底气不足地反驳他,下一秒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细细打量过后确认自己依然青春靓丽得很。眼瞧上官鸿信得瑟的样子又不爽了起来,暗暗决定从现在开始每天早晚都要蹭用他的贵妇面霜。

“既然这么嫌弃,有本事你以后都不要亲我了!”


不管怎么说,俏如来的脸依然在上官鸿信的审美范围内,不亲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实在是忍不了那番茄炒蛋似的头发,于是晚上趁俏如来睡着,一不做二不休,拿剪子把带色儿的全给他绞了。

俏如来第二天醒来瞧见镜子里自己那一簇比狗啃还不如的刘海直接破防,气得跟上官鸿信冷战了一个月。

谁还不是个爱漂亮的崽呢。


某天,上官鸿信比往常醒得早,感觉腹部隐隐地痛,下身似乎有点湿黏。

他想着昨晚睡前明明清理过了,一掀开被子,猝不及防被几块猩红色刺了眼。

他学过生理知识,知晓眼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完全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

身体发生变化快一年了,可还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鸿信被水淹没不知所措,魂游了一趟天外又飘回来,转头一看俏如来睡得正香,突然气不打一出来,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人踹醒。

“俏如来,你的痔疮破了!”


俏如来被他惊醒,初时犹在梦中,手忙脚乱捂住屁股,含混不清地咕哝:“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待他彻底苏醒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痔疮。

他见上官鸿信盘着腿四平八稳地坐在床上,一副没事找事的样子,起床气一下子上来了,“你又犯什么病啊!干嘛不让人睡觉?”

上官鸿信双手抱在胸前斜眼看他,一语不发。

俏如来拧起眉毛,正要据理力争,余光往下一瞥叫他瞧见床单上的血色,登时倒吸一口气,捂住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咦,我昨晚有那么生猛吗?

两人沉默着,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俏如来试探着问,“呃,现在怎么办呢?”

上官鸿信的烦躁肉眼可见,抓着头发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也是第一次……总之,你马上下楼帮我买那个……卫生巾,然后把床单换了……我先去洗个澡。”

俏如来懵懵懂懂地点点头,麻溜地穿衣服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突然被上官鸿信喊住,见他夹着双腿扒着门框吞吞吐吐地说:“那个,你……再买点避孕药回来吧,我怕万一……对吧。”

都以为上官鸿信没那种功能,他俩很久不用避孕套了。

俏如来红了一下脸,应道:“哦,好的,我知道了。”


三天时间里上官鸿信试遍了各品牌的卫生巾和棉条,不过最中意的还是安心裤,虽然穿起来跟纸尿裤似的有点让人不好意思,但他不出门,所以也无所谓。

平日里宅家的原因有很多,但若说这几天阻碍他出门的,便是上官鸿信发现,他,居然痛经。

疼起来有一阵没一阵的,剧烈的时候甚至半夜三更被生生痛醒,止痛药的效果也不是很好,更别提民间偏方红糖水。

到第五天,他实在忍不了了,脸色发白地打电话让鸩罂粟赶紧来接他。


尚贤宫固定一个月一次的例会定在上午十点。通常,在九点五十八分,电梯口不约而同齐刷刷站了八个人——九算六人加上前任现任钜子;九点五十九分,八人一起到十一楼会议室落座,十点准时开会。

其实最开始不是这样的,俏如来回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不爱先到,个个都成了时间管理大师,仿佛早到一分钟就亏了似的。

电梯里站满了人,却出奇地安静,连呼吸声都不甚明显,只能听见机械运作的响动。就在这份无声之中,俏如来还没来及调成静音的手机响了。

显示打来的是上官鸿信。

尽管并没有人说话,甚至没人转头看他一眼,但俏如来却有一种压迫感,他知道电梯里的其他人都在心里催他赶紧接。

他暗暗叹了口气,按下通话。

然而他刚“喂”完,听筒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俏如来”,吓得立刻把手机拿了远些。

“俏如来!你这个畜生!竟然搞大我的肚子……你给我等着!哼!!!”

虽然没有开免提,但这么大的音量,相信电梯里的人都听见了。

俏如来尴尬地举着被挂断的手机,陷入了迷茫。


短暂的寂静后,开始有人发表感想。

太叔雨:“哇塞,劲爆。”

凰后:“不愧是钜子,厉害呀,呵呵。”

欲星移:“老七,这不比你强?”

玄之玄:“老三,你又内涵我?!”

铁骕求衣:“越想越觉得苍狼亏了。”

默苍离:“安静!我快不能呼吸了🙄️”

忘今焉没说话,心里有点酸,他想,为什么盈曦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到底是昊辰不行还是她不行?


等电梯开门的一刻,俏如来智商回笼,仿佛眼前的迷雾被拨开,他突然想起来,上官鸿信不是在来月经吗?他怎么可能怀孕?!


鸩罂粟一脸无语地看上官鸿信打完电话,恨不得把B超探头怼他脑门上。

“你听人说话只听最后吗?我说的是宫外孕!”

上官鸿信躺在检查台上,忽然感觉身心俱疲,仿佛卸光了所有力气。他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十分颓丧地说:“我知道,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荒谬,简直荒谬至极。

为什么自己老是会遇上这样那样的倒霉事?是不是流年不利,水逆暴发?要不要找个算命大师来看一下?


“我要跟你确认一个事情。”鸩罂粟想了一下,问他,“你以后,就是……打不打算要孩子?我的意思是用这副身体生。”

“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想生,我就帮你多切一点,一了百了;如果想要,那就只切该切的。”

出乎鸩罂粟的预料,上官鸿信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前者。他在沉默,在犹豫,在思索。

鸩罂粟没有出声,给足了时间让上官鸿信考虑。不知过了多久,沉寂的房间里终于响起一道低哑的嗓音。

“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俏如来赶到医院时,上官鸿信已经做完手术在休息。

手术是微创的,但这人看起来像是经历过一番痛苦折磨,元气大伤的模样。

“师兄,你还好吗?”俏如来瞧他的模样,既担忧又心疼。

病床上的上官鸿信脸色憔悴苍白,平时精亮的眼睛此刻仿佛熄灭了光,黯淡无神,整个人没有精神气,楞楞的,像块过期干瘪的面包,完全没了上午隔着电话吼他的势头。

上官鸿信抬了抬眼皮,凉飕飕地剜他一眼,又闭上了。

“死不了。”

“对不起。”俏如来有些无措地道歉,归结原因,自己也有责任。“是我疏忽,我、我不应该不带套,不应该射在里面,不应该……”他绞尽脑汁在脑海里搜索,但实在想不出来,干脆瞎说八道起来,“不应该……锻炼得太勤快,小蝌蚪质量太好了,导致它们结合后在你身体里乱跑扎根……”

上官鸿信忍不住噗笑出声,却不想牵动了腹部伤口,疼得龇牙。

他总算是愿意正眼瞧俏如来,冷哼一声,“很好,罪状齐全,你以死谢罪吧。”

俏如来从被子里捞出上官鸿信的手,合包在自己掌心里,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眼神中透露着三分委屈、三分无辜还有四分讨好,“给个宽大处理的机会吧,师兄。”

他每次一叫师兄,上官鸿信都会比平时更好说话些。

果然,上官鸿信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也不是不可以。”

“谢谢师兄……”

“那你现在立刻去帮我买小酥肉、钵钵鸡、红油抄手、爆浆豆腐、泡椒牛蛙,甜品要吃巧克力熔岩小蛋糕。”

“……”

俏如来感觉上官鸿信要的每一样东西好像都不适合马上在术后食用,便谨慎道:“那我去问问鸩罂粟前辈……”

他刚要起身,不想被上官鸿信用力反手一握按在原地。“不用问了,他肯定不同意。”上官鸿信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但我现在很想吃,非常想吃,特别想吃。”

“过两天,等你好一点了再吃,好不好?”

“不好。”

“小酥肉抄手都要趁热才好吃,买的这里来都凉了,下次去店里吃,好不好?”

上官鸿信抿嘴不语,将露在外面的手臂先后缩进被子里,然后抓住被沿往头顶一盖,整个人藏进棉被里。

俏如来简直哭笑不得。都说人在生病时容易变得伤感脆弱,他看上官鸿信倒没有,而是变得幼稚起来,像小孩子一样,不合意的时候,言语动作间总是不自主地撒娇或者闹脾气。

“好吧好吧,我去买就是啦。”俏如来一方面觉得这样的上官鸿信挺可爱的,一方面又没办法劝服他,只能顺他的意,又怕这人闷着,把被子扯下来一点给他透气。

上官鸿信小心思得逞后还不忘继续发号施令,“你快去快回,凉了的东西我不吃的。”

俏如来看他一眼,突然微微一笑,“好呀,你等着。”


俏如来开车去他们常光顾的那家小食店,点了上官鸿信要的东西打包。他没有马上回医院,而是转去附近另一家店买了营养粥和乌骨鸡汤,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回去。

上官鸿信美美地舀起一只抄手,连汤带汁送进嘴里,结果被辣得合不上嘴。

“哎呀,我忘记跟老板说只要微辣了。”俏如来脸上的懊恼神色十分标准,“老板看见我,顺手就做成超辣了。”

“乱讲!”上官鸿信小口小口地喝水解辣,忿忿道,“你就是故意的!”

虽然他二人都喜欢尝辣味儿,但能接受的程度不一样,上官鸿信算是白银的话,那俏如来可说已接近王者。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预料,上官鸿信只能吃着碗里的粥,眼看着俏如来香汗淋漓地大快朵颐,嘴里鸡汤喝着都没滋味。

当然,第二天上厕所的痛苦,俏如来是绝对不会告诉上官鸿信的。


上官鸿信在医院待了十天,被俏如来好吃好喝伺候着,身体恢复得很好。

这所私立医院建在一处山腰上,环境宜人,面朝大海,从vip病房的落地窗前望去是绝佳海景,也是放松疗养的好地方。

但上官鸿信待久了只觉无聊,到底不如自己家里舒服,便去找鸩罂粟让他开个出院证明。


鸩罂粟的办公室里似乎有人。

上官鸿信在外面听到碎碎的说话声混杂着呜咽哭泣,他蹑手蹑脚地贴在门上,轻轻将门推开一道很小的细缝。

来客有两位,一男一女,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女人一直委委屈屈地哭,没怎么说话。

谈话内容大致围绕着做流产。

上官鸿信听了会儿墙角觉得没什么花头,遂在走廊上散起步来。他走完一圈,突然想起来,这两人不就是他一表三千里的表妹羿鬼晨和她老公张引弦嘛。

算算日子,他俩结婚快满一年了。也就是说,自己身体发生变化也快一年了。

上官鸿信暗自盘算,要加快一下进度,赶紧让阎王鬼途破产,把实验资料拿到手,顺便套点钱当作研究经费。


目送两人走出医院大门,上官鸿信才不慌不忙去找鸩罂粟。

“你刚开门的时候我看见了,”鸩罂粟没好气地说,“没想到你还喜欢偷听人说话。”

上官鸿信没有反驳,他脸皮厚,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怎么做个人流还找你啊……你到底是学什么的,怎么什么都会?”

“就当我是全科医生好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每次头疼牙疼脚疼哪里疼都来找我,我不什么都会一点怎么治你这个麻烦精?”

上官鸿信恍然大悟道:“说得也是。”

鸩罂粟简直无语,他扶额叹了口气,问:“所以你找我是什么事?”

“我想出院。”

“等会再给你做个检查,没问题的话你明天就回家吧。”

“哦。”

上官鸿信应完这声,好一会儿没说话,也没动作。

鸩罂粟奇怪地抬眼看他,“你还有什么事?”

上官鸿信若有所思道:“我在想,刚结婚一年的夫妻,是差不多可以有个孩子了,而且以他们的经济条件,别说一个小孩,十个小孩都养得起,为什么要选择做流产?”

鸩罂粟欲言又止,片刻后才说:“这是病人的隐私。”

上官鸿信没有追问,话题跳得很快,说:“我听说岳灵休有好转的迹象了?恭喜你,这么多年的努力总是有回报了。我去看看他。”

上官鸿信有时候嘴里说的是人话,但做的不一定是人事。鸩罂粟自己没有在他手里吃过亏,可听过好多受害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上官鸿信的劣迹,虽然觉得这人应该不会这么缺德,毕竟才帮他做了手术。

“别去了,人又没醒,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人醒了也不认识你。”

“也是。”

为了保护岳灵休的氧气管,鸩罂粟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了一回漏勺,说:“给你讲个八卦吧。”他起身打开窗,解释道,“多放点新鲜空气进来,以免你听完不能呼吸。”


仙岛从前是个封闭自治的国家,几百年里从不与外界沟通。然而自从三年前太叔雨当上政府办公室主任后,不知道给那帮高层吹了什么鸡血耳旁风,竟然一致同意破除旧规,放开限制,与各国开展交流,还时不时派人出去学习工作。

中原方面负责对接的人是张引弦,而弓狐无忌就是半年前仙岛新一批访问团队中的一员。

大家都是年轻人,聚在一起有不少话题可以聊,是以工作之外也时有相约喝酒吃饭。羿鬼晨是个爱玩的,在家里根本待不住,平日不是自己出去浪就是撒娇打滚让张引弦带自己出去浪。张引弦性子软,对羿鬼晨宠得不行,可说百依百顺。于是一来二去,羿鬼晨和弓狐无忌搭上了。

弓狐无忌表面正经,实际上是个浪荡子,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双排技术比起甜言蜜语更是厉害。羿鬼晨脸和身材没得挑,就是脑子不太好使,说白了就是个花瓶,加上年纪太轻,做事欠缺考虑,容易冲动,误把荷尔蒙的刺激当成爱情。

她就这样美滋滋地过了几个月家里有老公,外面有老弓的日子,直到出现孕吐反应,才意识到出了大事。

之所以会东窗事发,是因为当初结婚的时候两人说好不着急要孩子,所以每次双排,张引弦都有好好带套。至于弓弧无忌,他敢撩有夫之妇,显然就不是个厚道的人。


上官鸿信听完只觉鸩罂粟小题大做,并没觉得有哪个部分值得让他无法呼吸。他像个老干部一样抱着俏如来塞给他的泡了红枣枸杞的保温杯,慢条斯理地说:“年轻人嘛,就是这样的,不懂事可以理解,回头是岸,反正也决定流产了嘛。”

鸩罂粟摇摇头,“你不知道,一开始羿鬼晨是想生下来的,张引弦难得强硬一次,说不打掉就离婚。”

上官鸿信:“......”

“要不然怎么都说她脑子不好使呢。弓弧无忌那边都撕破脸说不会娶她了,她还是想留下孩子。”

上官鸿信往地上一蹬腿,带滚轮的椅子嗖一下无比顺滑地移到窗边,他趴在窗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鸩罂粟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他的医术可以被小看,但他评判八卦的水平不容置疑。


上官鸿信这个兜不住秘密的漏勺当晚就把下午听到的瓜一字不差地说给来陪床的俏如来听。

“啊,难怪张引弦最近申请调岗,之前一起吃饭时也感觉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同于上官鸿信,俏如来的嘴很严实,是一名合格的八卦终结者,向来只倾听,不分享。

上官鸿信裹着被子在狭小的病床上像煎春卷似的翻来翻去,俏如来对他的一些行为不太能理解,也放弃了理解,只是怕他掉下去,随口说了句不要乱动。

上官鸿信听了,果然安分下来,没过几秒,忽然对俏如来道:“如果我出轨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俏如来用一种这还用问吗的口气,说:“当然是把你扫地出门啊。”

上官鸿信恨恨地一口咬在被子上,又开始煎春卷,碎碎念道:“为什么羿鬼晨那个蠢丫头运气这么好可以找到张引弦这样的好男人!被绿成这样都不跟她离婚,真的好爱她,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吗?!”

俏如来由他闹,翻身打个哈欠,心想,傻师兄,其实你的运气也很好。


俏如来酝酿了一半的睡意又被上官鸿信一声叫唤给驱散了。

“俏如来,你想要生个小孩吗?”

“我是男人,生不了小孩。”

“啧,我是说,你没想过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吗?”

“你愿意吗?”

“不。”

“那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愚蠢吗?”上官鸿信自讨没趣,终于闷声闭嘴了。就在他以为俏如来已经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这人说话。

“就算是你愿意,我现在也没有这个打算。未来几年我在工作上估计都抽不开身,缺少父亲陪伴的童年是什么滋味我最清楚,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也经历那样的生活......啊,我没有说我父亲不好的意思,我是很喜欢很敬重父亲的,你别误会了......”

上官鸿信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第二天不是上班的日子,但俏如来还是准点起床,帮睡懒觉的上官鸿信办出院手续。

他拿了上官鸿信的手机去结账,摁了一遍密码,却被提示密码错误。俏如来以为自己输错了,一个一个数字地按,结果依然是错误。

俏如来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他查了一下默苍离阴历生日,输入后仍然不对。

这可真是,天上下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十几年了。上官鸿信在这十几年里始终如一地将那人的生日当成密码。

老实说,俏如来都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然而它就是这般淬不及防地来到了。

还有两次机会。

俏如来怀着期待,小心翼翼地输入自己的生日。

提示错误。

好吧,果然是自作多情。他承认自己有一丢丢的失落。

俏如来不抱期待,最后输入了上官鸿信的生日。

很好,锁机了。


俏如来用自己的卡结了帐,瞄了眼余额,差点不能呼吸。

他端了早餐回病房,上官鸿信闻着香味,醒了。

俏如来把手机扔到他床上,“改了密码也不说一声。”

上官鸿信刚醒来有些懵,好一会儿才说:“你不会猜吗?”

“不给提示让我瞎猜的后果就是你的手机变板砖。”

“哼,真没用。”上官鸿信伸手想捞个炸春卷吃,被俏如来一巴掌重重拍在手背上,“讲不讲卫生啊,先去洗漱!”

上官鸿信瞪大眼睛捂着手,考虑到大病初愈的自己大概不是连斩武道都会了的俏如来的对手,只好悻悻地去洗漱间。


“新密码是一个日期,年月日。”吃到炸春卷的上官鸿信心情好了一点,愿意大发慈悲给俏如来提示。

俏如来讨价还价,“太宽泛了,再具体点,不然我一天天试那哪儿是个头?”

“哈,也不是不可以,那再给你一点情报吧——这个日期就是我改密码的那一天。”

俏如来仔细品了品他这句话,忽然顿住了,有点意外地抬头看他。

上官鸿信笑着说:“细细回想吧,你觉得,我是在过去的哪一天决定了改密码?”

你觉得,我是在过去哪一天,发觉自己是真的爱上你了?


火了大半年的网红美女主播丁霜霜突然销号了,引发其粉丝在X音上激情讨论了三天三夜。

搞女装骗人这个事情,其实丁凌霜也不想的,他因为声音问题只能装哑巴,可这样一来很多工作干不了,家里收入主要靠随风起。

可随风起这个人,虽然赚钱能力还可以,但散财能力更出众,导致每个月都是月光,存款没有不说还倒欠卡债。这么下去肯定不行,那段时间丁凌霜天天搜肠刮肚地想赚钱的办法。

某一天,两人玩情趣cosplay的时候,意外让他发现了财路。

乔装打扮一下,人美声甜的“丁霜霜”诞生了。


阎王鬼途公司倒闭了。

丁凌霜半被迫半自愿地回到了昔日的实验室。被迫是因为他没得选,上官鸿信威胁他说如果不把解药弄出来就全网曝光他,还要搞随风起;自愿的理由就很简单了,因为上官鸿信给的实在太多了。

不过比起装女生骗人,丁凌霜自然更喜欢老本行搞研究,至少干着心里踏实。

噢,对了,他也是才知道,原来是上官先生,不是高小姐。


五年后的某一日。

上官鸿信拿到检查报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大概在一年前,丁凌霜说解药已经在最后的实验阶段,成功率预计有百分之九十的时候,他就决定要个宝宝。可惜一年过去完全没有动静,他都以为自己再也怀不上了。 

短暂的喜悦后,上官鸿信陷入了沉思,该如何告诉俏如来呢?

首先排除在家里挂锦旗拉横幅,视觉冲击是有了,但大概率黑历史也有了。

他在网上搜了一下,看见有网友用那种底部写有“恭喜你当爸爸了”之类字样的马克杯盛了深色饮料,等伴侣喝完后发现惊喜。心思是有的,但好像不够正式,而且万一俏如来一个激动把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饮料喷他一脸可怎么办。

上官鸿信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但又润物细无声的办法。

算了,还是不整花样了。

他趁俏如来收拾餐桌,悄悄去书房将报告夹到他下班带回来的资料里,按照俏如来的个性,这份资料他今晚一定会看完的。


俏如来进书房了。

上官鸿信闲闲地半躺在沙发上,假装在看书,实则密切注意着书房的动静。

俏如来进去有五分钟了。

夹报告的位置很靠前,约莫就在三四页纸后,照理说应该发现得很快。

俏如来进去有十分钟了。

怎么还没有动静?俏如来真的在工作吗?难不成其实在摸鱼?!

俏如来进去有十五分钟了。

上官鸿信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报告抽出来甩在俏如来脸上。可恶,那个男人到底在书房干什么啦!

突然,身后的房门打开了。

上官鸿信顿时紧张起来,哎呀,终于发现了吗?

身后之人一步步向他靠近,上官鸿信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忍住没有回头,忐忑又期待。

俏如来从背后缓缓抱住了他,说:“我们结婚吧。”


凰后第一眼见到上官鸿信选的婚纱便直皱眉头。

临到了婚礼当天在休息室里,她还一脸可惜地拿着眼影盘跟他直叨叨,“我说真的,鱼尾摆很适合你,现在改还来得及,穿得不好看我就是狗。”

一个人台模特稳稳当当立在房间中央,上面套着一件洁白婚纱。抹胸式的平口,背后有一排珍珠扣,连接腰腹部布满复杂刺绣的锻面,然后就是炸开的层层白纱裙摆,像一朵盛放的白花被倒置在房中。

上官鸿信选中这款的理由很简单,因为霓裳生前最喜欢有蓬蓬纱的公主裙。


“等一下,太离谱了。”上官鸿信看着镜子自己快飞到天上去的眼线,非常不满,“我不是叫你给我化的纯洁一点吗?整得这么妖女干什么?你是不是不行啊?不行早点说呀......”

凰后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妈,怒道:“你这长相就跟纯洁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上官鸿信鄙夷道:“技术不好就技术不好,还怪到我头上来......”

“行了行了,给你擦了重画,闭嘴吧你。”

上官鸿信是不可能闭嘴的,两人互相骂骂咧咧近三小时,最后的成果算是差强人意。


上官鸿信穿好婚纱,戴完头饰,只剩下最后的头纱没盖。凰后把默苍离喊进来,出门前将头纱往他手里一塞,“你给他戴,发夹别头发上就行。”

房间里剩下两个人互相对视,缄默不语。

默苍离依然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上官鸿信能感觉到他今天心情不错。他们认识了二十多年,对彼此早已太过熟悉。

这个男人的出现影响了他的一生,浓墨重彩到刻进骨血,不可磨灭。

上官鸿信眼眶倏然一热,他猛地抓住默苍离的手,以一种听上去将要永别语气,说:“老师,我们私奔好不好?”

还没等默苍离说话,他的眼泪已如坠珠般滑落脸颊。

默苍离想说你有四个月的身孕不要有这么大的情绪,想说你都三十过半了怎么还这么任性,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替上官鸿信盖上头纱。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上官鸿信往后再不会对他讲这样的话。

他不能接受上官鸿信的爱,但自始至终仍希望有人愿意爱上官鸿信。他一直盼望有这样一天,可以亲自把上官鸿信的手交到这个人的手上。

默教授的运气,偶尔也有好的时候。


郊外,一座古老而庄严的教堂里正在举行一场婚礼。

新人互相誓言承诺,不论生老病死,永远不离不弃。

也永远相爱。



-正文完-


后记:

1、雁生完宝宝就彻底变回来了,不会再男男女女反复横跳了。

2、俏雁大概是我在金光最真情实感的一对cp了,我希望他们都能幸福!!!😭

看了一下word字数,竟然写了六万字,刚开始没想写这么多,大概还是因为爱他们!❤️


(还有一篇皇稣番外,过两天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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